“明天继续去帮阿爸摘苹果”，瘦小的二妮躺在床上，双手抚摸着有些饿意的肚皮，透过只剩半张报纸的窗户静静的看着外面的月亮，耳边不时传来父亲故意压低的咳嗽声。

天蒙蒙亮，月亮还斜挂在天边，二妮和父亲喝了两口粥就拿上箩筐出了门。二妮跟在一瘸一拐的父亲身后，斜月就在父亲头顶上，弯弯的，好看及了。到了地头，父亲颤颤巍巍的爬上简易木梯，左看看右瞅瞅，轻轻握住最大最红的一颗，食指按住果柄往上掀，然后弯腰小心的递给二妮，二妮小心翼翼地接过苹果，轻轻放入铺了野草的箩筐中，当箩筐装满的时候，月亮似乎已经回家了。

“走吧，趁早，看看今天能不能到集市上卖个好价钱！”父亲挑着箩筐对寻找月亮的二妮说道，沉重的箩筐似乎让父亲本就矮小的身躯压得更低了。二妮跟着父亲转过山坡，一抬头看见了箩筐上的月亮，而另一边霞光四射，太阳出来了。

晌午，父亲盯着依旧满满的箩筐，两根手指捏了少许烟丝放入烟锅，面容在烟雾中忽隐忽现。右手在口袋摸索了很久，递给二妮两张皱巴巴的一元“大”钞，“妮子，你去买点东西吃。”

“阿爸，你呢？”

“阿爸不饿！”

“哦！”

不多久，二妮捧着几个热腾腾的馒头回来了。

“阿爸，你也饿了吧？我们一起吃！”二妮就着凉水和父亲啃着馒头。

“阿爸，剩下的3角钱我想攒着，攒多了以后买书！”

“好嘞！”闻言的父亲脸上朝她挤出了一丝笑容，眼睛像弯弯的月牙。

“各位叔叔阿姨，自家山上的野苹果，便宜卖咯！”羞涩的二妮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吆喝，木讷的父亲惊奇的看着女儿，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二妮。二妮的吆喝声越来越响，越来越流利。

“阿姨，这是我们自家山上的野苹果，早上我和阿爸踏着月光去摘的，没有打农药的，新鲜着呢！”“下次赶集，我和阿爸再摘一些来”……父亲也跟着忙活起来。

“妮子，今天多亏了你的吆喝！你从哪里学到的啊？”回家路上，面露喜色的父亲问二妮。

“阿爸，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，书上还写了好多我没见过的东西咧！我好想能好多书啊！”二妮兴奋的说。

“妮子真能干！”

“阿爸，下次我们再来赶集，我再来吆喝！”

月光照亮了回家的路，二妮走在前头，拉长的身影似乎与阿爸一般高了。

南桥中学 图书馆 吴海燕老师推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