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！好不容易回趟家，多吃点！”儿时一随同父母回到老家，奶奶就笑盈盈地拿出各种各样的东西，她从始至终都这样疼爱我，每回都把好吃的留给我。  

那年，金秋的果实覆盖整个田野，漫坡遍野都绽放着它们纯真的笑，似远远呼唤着什么人。往年的农事都好景不长，我未曾料到那年却有这般盛景，于是拽着奶奶的手，笑呵呵地说道：“奶奶，我们一起去摘苹果吧！”

我扔下沉重的行李，拿上篮筐，兴冲冲地奔向果园，看见洒落满地的苹果，奶奶露出遗憾的神情：“唉！这么好的苹果……”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，胸有成竹地向奶奶承诺一定会将这所有的苹果收集在篮子里，奶奶笑得眉眼弯弯：“不愧是我的乖孙女！”。奶奶的夸赞使我瞬间浑身充满动力，于是一整个下午全泡在果园，一颗又一颗地将苹果装进篮筐里。院子里的大人都来帮忙，很快便已经装了一筐又一筐。

偶然间，我看见奶奶摘苹果的样子，不必说她颤颤巍巍地爬上梯子，整个身子都在瑟瑟发抖的模样，也不必说她克服一切尽力去摘苹果的身影，单是是摘了一两个苹果，她便气喘吁吁，上气不接下气的表现就足以证明，奶奶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。可儿时的我丝毫不懂事，仅仅摘了几颗苹果就气馁，还觉得那些苹果未减反增，越来越多。渐渐地，我的耐心全无，与我信誓旦旦向奶奶许下承诺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。我坐在地上噘着嘴发脾气，奶奶跑来摸了摸我的头，宠溺地说道：“累了就去休息会儿。”，边说着还边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逗我笑，奶奶总有一套方法来安抚我所有低落的情绪，那时的我成天乐呵呵的，烦恼烟消云散。

夜深了，天变成了浓浓的黑蓝，星就撒在那其深如海的黑蓝里，夜月高悬。这时的我独自一人蹲在庭院里，想起那时信心满满许下的承诺，看着那些一筐又一筐的苹果，心有不甘，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。我赶忙擦拭眼泪，碰巧奶奶看见了，她走过来，同样的蹲下身子坐在我旁边，一把将我搂入怀中。我心头一震，投入了她的怀抱。奶奶用她龟裂的满是老茧的手抹去我的眼泪，奇怪的是，我竟毫无一丝刺痛的感觉，甚至多么希望永远有这双温暖的手为我抹去眼泪。

奶奶起身向厨房跑去，再回来时手上已多了一盆苹果，“小哭包还伤心吗？来吃苹果。”，霎时间，我破涕为笑，拿起苹果就往嘴里塞，奶奶宠爱地看着我：“慢点吃，别噎着了！”

小孩闭上眼睛，看见花，看见梦，看见希望；大人闭上眼睛，睡着了。

奉贤中学附属南桥中学 图书馆 许建华老师推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