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对兄妹出生在大山,和许多留守儿童一样,他们的童年,一间水泥糊的平房,一口烧饭的铁锅,一张吃饭的木桌,几把木椅,两三张木板铺成的床铺就是全部了。不过,乐趣也还是有的,在林子稍深点的地方,有一辆废弃的火车,周围满是杂草,不远处有一片湖泊,水面上飘满浮萍,看不出原本的模样。这就是他们的秘密基地,他们时常爬上火车,男孩总会骄傲地站在火车头,对妹妹说:“你看好喽,俺现在是火车长,下一站去城里!”
他们是幸运的,某天砍柴回来,久违的看到了父母。母亲说:“你们要不要和我们去城里上学?”去城里,这不正是他们渴望已久的吗?他们激动坏了,立马答应。第二天一早,便上车出发了。山里的小伙伴在村口望着他们眼里是羡慕与渴望,拼命挥手告别,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,最后消失了。女孩问:“妈妈,为什么要去城里上学?”母亲敷衍道:“山里的学校算什么啊,教的肯定不好。”女孩还是不懂,都是学校,又有什么分别?他们是大山的孩子,哪知道外面世界的截然不同。
到了城里的学校,女孩懂了。第一堂课,老师让他们做自我介绍,所有人说的都是标准的普通话,只有他们俩,一开口,说的是方言,周围的同学哈哈大笑,他们突然感到自卑,低垂着头不再说话。课上做练习时也是如此,一些基础的小测试,其他同学都是满分,只有他们的练习纸上满是鲜红的叉叉。
晚上回到家,兄妹俩凑在一起讨论,在学校的特立独行让他们明白,他们比城里人差多了。女孩很难过,她对哥哥说:“哥,要不俺们回山里吧,这里太难了。”男孩的脸霎时冷了下来,淡淡道:“回去干嘛?你也看到了,山里的学校怎个比得上这儿。是,俺们是大山出来的,但不代表俺们就一定差。你想想山里的那些伙伴,他们连这个机会都没得。俺们是山里的孩子,要为山里争口气啊。而且......万一俺们读好了书,说不定还可以回山里教他们呢?”“是哦,万一呢?”女孩喃喃道。
在那之后,他们努力地学习,也不再畏惧同学的嘲笑。每次寒暑假,他们都会坐几个小时长途巴士,再走一段路回山里看看伙伴们,和他们说说城里的事。每到这时候他们都会变得很专注,似乎在透过一扇小窗张望一个未知的世界似的小心,新奇。看着他们的样子,更坚定了兄妹两的决心,他们是大山孩子,也该为大山做点事。
不久,在他们的努力下,女孩考取了一所有名的师范大学,男孩在一所高校学习经济专业。男孩毕业后,立马针对大山的情况向上面提出了一份合适的发展建议,而女孩则选择继续深造。
男孩的建议被幸运的采纳了。而女孩在深造后主动提出支教山区。
不久后,她和男孩再次回到了大山,但这一次,有了火车。崭新的货车驶入树林,旁边是一片湖泊,此时正好是正午,阳光如瀑布般洒落在水面,泛起波光粼粼。数艘帆船漂在水面上,传来旅客的阵阵欢笑。另一边是学校,有了操场,有了教学楼。他们一同站在火车末节的站台上,看着金黄色的树叶飘落,女孩道:“冬天快来了吧。”“是啊。”男孩应道,顿了顿,又开口:“但春天总会来到的。”他忽然笑了笑,想到什么似的,对着远方大喊:“你看好喽,我现在是火车长,下一站,未来!”
他们是大山的孩子,也终于走出了大山。
指导老师:陈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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