疫情终于控制,街道恢复了热闹。一天晚上,外套拉链停止了运动。吃罢晚饭,收拾好碗筷,即刻拿着衣服出去寻觅裁缝店。经过几番周折,终于锁定了一处目标。
这是一家处于菜场边的裁缝店。面积大约十几平方米,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味。一张长板桌子上贴着一层薄布,放着剪刀、尺和划笔,两台老式缝纫机油光发亮,一只木头长凳磨光了棱角,两把用布装修的老式靠背椅子,墙边挂着做好的衣服。地方虽不大,摆布倒也井井有条。
戴口罩的店主看见有人进来,忙热情地打招呼。“老师傅,拉链拉不动了,想修一下,不知您有空吗?”“等一下,让我把这件衣服修好后再给你修。”我在长凳上坐下来,耐心地等待。闲着没事,与店主攀谈起来。得知他十八岁开始三毛学生意,至今已有五十多个年头,女儿继承了他的职业。只见老师傅两鬓斑白,戴着一副金丝边老光眼镜,眼镜架褪在鼻梁上。我忍不住开起玩笑来:老师傅,你现在闭着眼睛也可以做衣服了。可他却一本正经地说:“不行不行,时代在变化,衣服样式在变化,人的要求也在提高,我们也要跟上时代潮流。”不过,我们谈得最多的还是当前的新冠疫情。
说话间,那条裤子就修好了。最后,老师傅还不忘检查一下,确认没问题了,才安心地交给客人。那青年男子也很讲究,把衣服穿在身上,亲自试了试,觉得服帖了,才从兜里掏包付钱。老师傅看到客人满意了,高兴地笑了。
“你拿过来吧,我看一下,到底是什么毛病?”老师傅麻利地铺开衣服,凑近拉链查了查,立马得出结论,“拉链边上的布破了,不能修了,需要换一根新的,怎么样?”“换”,我爽快地答应了。旧的很快被拆下了,可还留着些许线头。这个老伯蛮使唤人,竟然托我办事,你帮我把残留的线头去掉,我去上个厕所。“好的”,我欣然接受了这项光荣任务。
拆线不是技术活,但需要细心、耐心和敏锐的眼神。这种针线活,小时候玩过,做起来还算顺手。老伯从厕所出来,我也完成了伟大使命。“哒哒哒”,银针上下跳跃闪动,衣服突突朝前,正反剪去线脚,左右来回试拉,动作一气呵成,没有一点疙瘩。“好啦,新的拉链有些不活络,用几次就滑蜕了。”老伯说话慢条斯理,不紧不慢,脸上堆着笑容,似乎对现状很满足,这或许跟他的裁缝职业有关,或许跟他的思想观念有关。忽然,耳边传来声音,原来电视正在播放抗疫进展情况。
不一会儿,来了一位年轻漂亮女子,看来小店生意不错。“老师傅,我这条裤子腰身忒大,改小念,来三哇?”老伯很有把握地说,“哪能不来三,过来量腰围吧!”量、拆、剪、缝、熨,如行云如流水,像在演奏美妙的音乐,自然和润悠扬动听。老人感慨地说:如今服装现代化了,裁缝店的顶峰早已过去,可他仍放不下这半个多世纪的伴侣。老人不但乐观,而且诙谐幽默。说着说着,我们又转到了新冠疫情,大家对无症状感染者、外来病例输入和严峻的国际抗疫形势感到忧虑,对学生什么时候到校上课十分关注。是啊,这种事情何人能够置身事外?
走出小店,眼前一片光亮,临街店铺灯火璀璨。我拿着衣服兴冲冲地向家里走去,柴米油盐酱醋茶,我们的日子不会因为疫情而停摆。此次战“疫”,必将给人们留下难以磨灭的影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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